迎新飲み会

不知不覺六月快過完了
日本的學年則是從四月開始
對日本人來說
六月正是學業研究上軌道穩定前進的時候
台灣的學年總是在六月結束
對我來說六月底應該是快樂暑假的開始才是啊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已經在規劃前行花蓮的旅遊行程啦)

(以上是和本題無關的前言)



六月中的一個晚上實驗室舉辦了「迎新飲み会 」
在台灣我們常說「迎新茶會」
而嗜酒如命的日本人辦的是「迎新酒會」

明明都已經入學三個月了才來個迎新會不會太晚
不過這次的聚餐另外也要歡送五月底剛離職的木崎桑







(照片中左邊的就是木崎桑啦.右邊則是海野桑)

雖然普遍來說日本人都是很愛喝酒的
但我們實驗室就恰好聚集了一群不太喝酒的日本人
大大老闆鬼頭先生雖然愛喝酒不過平時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
(後來我發現其實他會躲在研究室不開燈偷辦公XDDDD)
大老闆高島先生並不怎麼愛喝酒
倒是把咖啡當白開水來喝
比起去居酒屋似乎更愛去咖啡店
博班的海野桑據說大學以前是一杯啤酒即倒
多年的訓練下來酒量有變好可是還是不太喝
學部六年的林桑近二年來因為盲腸炎進了三次醫院
(據說日本大部份的醫生都認為藥壓得下來就不想動手術)
(不想再受復發所苦的林桑正在打聽哪裡有願意一刀解決的醫院XD)
學部五年的宮地桑跟村上桑二個小女生也不碰酒

最重要最重要的一點是
大家都十分忙碌
連大學部的學生每天實習加上實驗也常常待到八九點
要有一個晚上大家一起去大吃大喝的機會還真是擠不太出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
要加入日本人的社交圈最快的途徑之一就是參加飲み会
平時在研究室或實驗室的日本人
往往都是全心全意在工作
即使是同一個實驗室的同學也很少有工作以外的交流
最常有的大概是幾句不著邊際的招呼或對話罷了
然而到了飲み会以後
就好像終於卸下那層重重責任的殼
大家臉上的笑容多了
交談的氣氛也熱烈了起來
和老師之前的談話少了平日的那份拘束





 

飲み会的地點是在名鐵岐阜站附近的「壁&壁」義式料理
除了實驗室現任成員全體出席之外
還有一位二年前的學部畢業生──永山桑也回來和大家聚聚
永山桑現在在名古屋(還是愛知縣)的私人動物醫院上班
其他幾位畢業生因為已經到遙遠的縣市去上班
能夠保持聯繫都難了更何況是出席聚餐
(這點不管是台灣或日本都一樣吧)

這間餐廳是二小時內「食べ放題」(吃到飽)
而且是採用上菜制的
我們只要負責聊天跟點飲料
所有的餐點會由服務生一道接一道地送上來
打著義式料理的名號
其實除了披薩以外的料理
我吃起來都覺得像是「義風日式」料理
(搞不好在台灣的義式料理也是「義風台式」啊)

幸好幾個月下來我的食量有比在台灣時小了些
在日本人開始喊著「吃不下」的同時(明明沒吃什麼)
我也已經飽了
(要不然一定會被認為是超級大胃女吧XDDDD)
令人意外的是平時吃便當只吃配菜的海野桑竟然開始大吃特吃了起來
除了眼前的食物外還掃掉不少我們這桌已經吃不下的義大利麵
最後還把披薩打包回家
據他本來的說法是難得可以放鬆好好吃一頓
(是有必要把日子過得那麼苦就對了)





老師跟學長桌已經喝開了
啤酒是一瓶又一瓶地續
聊天的氣氛也是愈來愈熱烈
混在不會被勸酒的學部桌可以安安穩穩地喝軟性飲料
還可以趁機跟這些小妹妹們交流
果然是比喝酒應酬更適合我
在日本待的日子真正講日文的機會並沒有想像中多
報meeting跟討論實驗進度都是用英文為主
日文大概只有在打打招呼以及週末去超市買菜的時候才會講到
不過在純日文的環境之下
聽力或多或少還是有進步的
至少我已經慢慢聽懂學部學生們想要跟我聊天的內容

平時在實驗室偶爾想聊天的時候
海野桑跟林桑和我之間會是日、英文夾雜
除了我日文講一講會卡住(!)只好切換成英文之外
很有上進心的二位先生也想把握機會練習英文的聽力及對話
學部五年的二位小妹妹對講英文及聽英文的自信就少了些
因此平時聊天的時候也是全日文的
只是有時往往他們很熱心以及努力地想講「趣事」跟我分享時
我卻會苦於反應太慢或是聽不太懂而失去了對話的樂趣





杯盤狼籍的桌面
不知不覺中用餐的時段已經過了
這時一旦有人說了「そろそろ…」
大家便會很有默契地站起來準備回家……………………(還早咧)







(有點茫的永山桑趁著我拍餐廳的時候來搶鏡頭)

步出餐廳時大約晚上九點
出發前大概查了一下這時候還有回學校的公車
連耳機都要戴好、公車卡都快要掏出來
走到岔路口正打算跟大家說「おやすみなさい」時
發現大家竟然都磨磨蹭蹭地朝著反方向移動
原來是要去「二次會」－－也就是續攤
「二次會」似乎是日本人的默契
在第一攤只是吃吃喝喝聊些不著邊際的話題
到了二次會的時候便趁著三分的酒意開始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右邊是體弱多病的吉他手林桑.而左邊的就是永山桑了)



二次會的座位稍微洗牌了一下
永山桑坐在我的旁邊
第一次見面聊天雖然有點尷尬
已經有點醉意的永山桑倒是很熱衷地問了我一些關於台灣的事
鬼頭先生和學部的學生聊起了畢業後的人生規劃
身為前輩的永山桑也大方分享自己畢業後工作到現在的心路歷程
此起彼落的交談愈來愈熱烈
然而隨著我的就寢時間愈來愈近
意識有點渙散的我開始慢慢聽不進耳邊竄來竄去的對話
剛好已經接近店家的打烊時間
可以不用怕失禮地解散

二次會結束已經十一點左右了
鬼頭先生跟木崎桑因為各自有交通工具
在路口便先行道別
高島先生、永山桑、海野桑以及林桑還要前往第三攤
我則直截了當地說「我該回去了」
(再不回去我應該會直接睡倒在路邊吧…)
話一出口 宮地桑及村上桑也異口同聲地表明歸意
三人於是有伴一起坐計程車回學校

(明明九點多回去的話公車只要310円)
(拖到十一點坐計程車車資就要3000円以上了)

在台灣時雖然和好朋友喝茶聊天也是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但對於日本人這種一攤又一攤地馬拉松酒會卻有點無法消受
不過也有可能因為平時生活太壓抑
日本人喝起來才會那麼瘋吧

日本人是很會切換「模式」的民族
有個很有名的說法──日本人是「Life for work」
彷彿生來就是工作機器的樣子
在日本文化中成長的人
性格裡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程度的工作狂
(相較之下只想悠閒渡日的我大概會被認為是好逸惡勞的朽木吧)
不過也或許是因為繁重的工作壓力
以及種種沉重的社會壓力
某些日本人放鬆玩樂時的放浪形骸也教人不禁大大地搖頭
這樣的夜晚在街上真的可以看到
電視中喝醉酒把領帶綁在額頭上的沙拉里麵

我很直覺地不喜歡日本的這個部份
美酒以及美食就應該在愉悅輕鬆的氛圍之下
和親近的好朋友一起享受才能備感喜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