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24日

水晶球裡的童話世界--白川鄉合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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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山的濃飛車站出發,搭乘濃飛巴士前往白川鄉,其實只要一個多小時左右的車程。
我們這次買的套票除了高山-白川的來回車票外,另外還包含了白川鄉的合掌造民家園入場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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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票的費用剛好跟岐阜-高山的來回車票一樣,要價4500日元。
在白川及奧飛驒一代的自助旅行,交通費是所有支出之中最昂貴的,另外住宿的費用基本上大約都是八、九千左右附二餐,價位上來說還算合理。(當然我們就不把高級溫泉旅館列入討論啦!)

行程

第一天:岐阜──高山──白川鄉點燈
第二天:白川鄉合掌造民家園──新平湯溫泉民宿泡湯泡到脫皮──平湯大瀑布結冰點燈夜。
第三天:新穗高纜車(日本阿爾卑斯山)──名古屋市海鷗樂團(Mew) Live 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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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山古街閒晃的時候,天空開始降下細細的雪花,隨著巴士駛進深山,雪勢也逐漸加大。
抵達白川車站時,又濃又密的雪片迎面襲來,直逼在長野滑雪時遇上的大雪。剛下車忙著對抗這個雪勢的我們,在混亂之中盲目地跟著觀光客的腳步一路向前;不一會兒,通往白川鄉的吊橋就橫亙在眼前。

小說或電影之中,要通往童話的國度,常常要經過一條長長的「通道」。
「神隱少女」之中,千尋走過了一條長長的隧道來到和白龍相遇的湯屋。
「通往泰瑞比西亞的橋」之中,小男孩及小女孩盪過了小河,來到了想像中的奇幻世界。
而我們通過「であい橋」後,進入了山中的童話幻境──合掌村。
這座橋的名字──「であい」,也正暗示著我們和這個童話國度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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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早,白川鄉的路上還有許多隨團旅行的遊客,不意外地遇到許多來自台灣的鄉民鄉親,白川鄉對台灣人來說也是一個日本的旅行勝地呢!
仗著我們當晚要住宿在合掌造民宿裡頭的「地利之便」,讓我們暫時「原諒」了這些在路上「流竄」的賤民們帶來的擁擠。

這天白川鄉的遊客人數還真的很多,除了因為是週末的關係,同時還是今年「ライトアップ」(點燈)的最後一天。
去年年底學姐提出前往白川鄉的邀約時,我隱約記得在網上看過白川鄉在冬天的夜裡會有「點燈」的儀式。神通廣大的學姐,竟然為我們訂到了最最最熱門的點燈夜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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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們踏入白川鄉的那一刻開始,學長姐就開啟興奮模式。
雖然沒到得意忘形鬼吼鬼叫的程度,不過開心之情還是溢於言表。再加上在岐阜市的我也沒真正看過直比人高的積雪,第一次身歷其境看到雪地上平地砌起的雪雕,自然是備感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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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眼一轉,無臉男也默默矗立在一旁。簡單的幾個線條,製作者卻將他的神韻刻劃得維妙維肖。為了襯托出它的巨大,就讓我們來當個比例尺吧。

我們這天住的民宿「大田屋」,位於白川鄉的「荻町城跡」附近,和其他提供住宿的合掌造相距較遠。但也因這個地利之便,讓我們在前往荻町城跡瞭望臺的時候,比起其他的遊客來得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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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田屋雖然是轉型為經營民宿的民家,屋內的格局還是維持著十分傳統的日式隔間。
房間與房間是由活動拉門隔開的,下午開始遊客登記住宿的時候,這些拉們就會關上,圍出一間一間的客房。
而在白天遊客退房後,主人又會將拉門敞開,讓這些房間合併成一個較大的連續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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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住的房間剛好是「邊間」,所以房裡的紙門是最華麗的。
不過這個紙門最好不要因為手癢就想打開來一窺究竟,裡面安放的可是這家的「神龕」,我們差點就要打擾到人家祖先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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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東張西望了,坐下來泡杯熱茶放鬆一下吧!

日本的旅館除了供應茶水外,通常都會附贈一些茶點,順便幫當地土產宣傳宣傳。
這個「合掌仙貝」除了印上合掌屋的圖案外,其實並不是這個地方才吃得到的點心──口味和一般的日式煎餅也不相同,反而是像法蘭酥一樣的餅乾。好久沒吃到法蘭酥了,突然覺得好懷念啊。

由於我們住在村裡的優勢(←再三強調),小老闆娘建議我們用過晚餐後,再前往觀景台欣賞點燈。
到時候(不住在村子裡的)賤民們也差不多都離開了,我們也可以比較悠閒地參觀跟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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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田舍料理,對於我這個自炊時通常都以大雜燴打發自己的懶惰鬼來說,餐桌上已經好久沒出現「一道一道的菜」了啊!
菜色裡的魚是這一代的名菜──鹽燒岩魚,吃起來的口感和其他的魚料理不太一樣,蠻特別的。白飯跟味噌湯還可以無限取用呢!十分有「莊稼人家」的氣魄。(吃飽一點好下田農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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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之後,床也鋪好了。腆著肚子的我們看到柔軟的被褥,實在是很想直接倒上去滾二圈,不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往觀景台前進了,點燈可是我們這趟旅行的首要任務呢!

在白川鄉這種積雪積得比人高的地方,即使不會像走在冰上一樣需要步步為營,一腳踩進積雪裡,還是有極大的可能把鞋襪都浸濕。
民宿十分體貼地提供了高筒雨鞋,雖然套上後,在雪地上瘋狂地奔跑也不用怕啦,但它們就真的只是「雨鞋」而己,保暖的作用不強──走路行進還好,止步休息的時候還真的是無法抵抗陣陣滲透進來的寒意。

從大田屋到荻町觀景台之間有一條步道,這也是我們住在大田屋遊客的「地利之便」,只是到了冬天,這條林間小徑也因為危險而被封閉了,我們只好踩著在雪間闢出來的車道緩步前行。
以我們的時間安排看來,跟我們同時前往觀景台的,多半都是屬於「住宿階級」,被旅行團趕著跑的賤民團客們,早就被載下山了。闃黑的山間車道上,只有我們三個人的身影。

走過長長的車道來到了觀景台,打上燈光的合掌小屋們躍進了我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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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岐阜生活的這一年開始,已經看過數不清的各種白川鄉動態影片、靜態照片也好,電視節目專輯也好。
甚至之前系上學部生的迎新影片,還有到白川鄉出外景的。讓我對白川鄉產生了一種很熟悉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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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真正置身於其中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之前看過的各種影像拍出了白川鄉的美,但是不身歷其境,是無法感受其童話氣質的。
就連站在觀景台上的我,也覺得眼前的這幅畫根本就是水晶球裡頭的世界;彷彿下一秒就會有小精靈從透著光亮的薑餅屋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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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一下聚光燈營造出來的效果,燈光打在雪頂的積雪上,讓合掌造的屋頂像鑲上了一圈金邊;相較於沒有打燈的房舍,更散發出一抹柔和的光暈。
光是我這台「高齡五歲」的數位相機都可以拍出這麼美麗的圖片了,身邊一座又一座專業級的大炮所攝得的成果想必更是驚人。
要是運氣好遇上大雪之後,又或是早上幾週造訪,屋頂上更厚的積雪反映出更美的金光,所營造的夢幻氣息一定更讓人踟躕流連。

在窺視夢境的觀景台站著站著,不知不覺已屆熄燈時分,我們也心不甘情不願地從雲端拾著輕飄飄的腳步回到了位於人間的取暖小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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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心的小D早就準備好香茶及甜品等著我們了──在高山市買的「酒まんじゅう(酒饅頭)」。本來只是很普通的紅豆餡饅頭,只是襯了層散發著酒香的麵皮,就好吃得令人回味無窮。私心把這個酒饅頭定為造訪高山必買的伴手禮。

剛從人間仙境回來,滿心的悸動還沒冷卻下來,正準備促膝長談的時候,其他的房客竟然都熄燈就寢了。不敢驚動此刻的靜謐,我們也只好早早滾進被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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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也是十分傳統的日式早餐,還有名產朴葉味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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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味噌放在葉子上加熱熔軟後,再拌著飯吃。自以為在中部吃過不少味噌料理的我,再度因為這個香氣濃郁的味噌深受感動。

就在我們滿足地把飯一口一口送進嘴的同時,突然聽到一旁傳來「叩、叩、叩」的聲響。我們應該沒有誤闖深山寺院的早課現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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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一看,原來是某人(為保護當事人,眼部以馬賽克處理XDDDD)想不開,打算較量看看是白煮蛋的殼硬,還是自己的頭殼硬。
(我可是從來不敢做這個比較,因為這麼一敲下去,空空的腦袋就會應聲碎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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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的大雪就像一場夢一樣,走出大田屋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片銀色的世界。

趁著白天的空檔,前往觀景台再看一眼在沐浴在陽光下的白川鄉。
夜裡的雪地映著月光讓我們不至於迷路,白日的雪景壓在藍天之上,更顯得光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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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一天看到直逼人高的積雪就過度興奮的學長,在陽光下看到鬆軟的積雪,更是玩到了得意忘形的境界,先是把頭插到雪裡頭。(這個我也不敢嘗試,理由同白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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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就是跳到雪地上畫起了「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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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曾經說過她國中及高中的綽號都是「天使」,學長會吵著要畫雪天使,甚至拍起「雪天使分鏡照」,討學姐歡心的嫌疑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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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和他們夫婦相處下來,不難發現學長的白痴舉動逗得學姐笑得好開心,學長聽到學姐開心的笑聲後,也玩得更起勁。
(所以學姐啊,學長的耍寶的動機都是「搏得紅顏一笑」啊!妳們真的是天生的絕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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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畫起了雪天使,學姐也不甘示弱地堆起了雪人。
徒手挖出一捧一捧的雪,要堆成無臉男一般高的雪人似乎太耗時,意思意思堆出個雪人的型態就很有成就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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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人堆完後,本來打算改造成「雪貓」。
沒想到怎麼弄感覺都不對,三人心一橫乾脆做起了「偽裝成老虎的Kitty」,沾沾過年的喜氣。希望虎年能虎虎生風,虎哩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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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合掌屋,屋頂上前夜裡反射燈光的積雪,已經在陽光的照耀之後消溶了大半,露出了屋頂原本的乾草色。
更像是烘焙得恰到好處的薑餅屋,讓人想好好啃個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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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真的很好。藍天下被白雪覆蓋的山頭,包圍著有如童話國度的合掌村,真有與世隔絕的人間天堂。
看到這種層巒疊嶂的壯闊山群,真的讓人心胸開朗了起來。
想想我們這種苦命的研究生,總是在研究室及實驗室被關得透不過起來,好不容易踏出機構回家的路上只能面對滿天的星斗,真的很難有機會看到這麼蔚藍、這麼廣闊的天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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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我們一路玩雪人、打雪仗(?)花了太久的時間,回程的時候只好選搭交通車下山。趕在參搭上離開白川的巴士之前,把握時間參觀合掌造民家園。
從山下回頭遠望,原來觀景台的地勢比想像中高出許多,只見半山腰處有一群猴子一邊瞭望,一邊對著整個村子指指點點(明明剛剛我們自己才當過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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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其實就是很有名的合掌造--和田家。

這裡是合掌村第一任村長的家,裡頭展示了些當時保留下來的文物。
只可惜我們為了趕往民家園,並沒有入內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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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看到了積雪積得很可愛的合掌屋,像瑪利兄弟場景裡頭的小雪屋,也像戴起了高高的棉花糖帽子。好想攀上屋頂當野小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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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因為大雪而看不清處的であい橋,也在陽光下現出了原貌。
遊客較前一日少了些,踏上去總算有點吊橋的感覺了,然而以水泥補強的橋面,已經大輻減低了吊橋的可怕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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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橋,出了村子之後,就是「民家園」了。

這裡集合了一些古老的合掌屋,在日本,由這種古建築拆裝重建組成的戶外博物館不勝枚舉。
一方面是日本政府(或民間)單位對古蹟維護的用心,另一方面是日本的民眾也有「見學」的習慣。有沒有看進心裡反倒是其次,「願意去看」才是最重要的。
我在台灣聽過一些參加過合掌村旅行團的朋友形容:「有些合掌屋進去參觀要花錢,所以不用進去看。」
在我親臨合掌村後,反而慶幸自己正是「花了小錢」進去參觀,才能更加了解「合掌屋」珍貴的地方──不在於像是薑餅小屋的可愛童話氣息,更是在於因應這個大半年冰封,而且酷寒的環境之下所建造出來的保暖堅固的建築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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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的骨架是用木頭層層綑出來的,而屋頂在蓋上房子的部份也沒有使用釘子固定,僅僅像是杵臼對合般稍微嵌住而已,為的就是在冬天積雪很沉的時候保留活動性的緩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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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合掌」,就是在形容屋子的屋頂就像是人的二個手掌對合時所圍出來的三角形,據說這樣子的設計同時也可以有效地維持屋內的熱氣不散逸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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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家園裡面,每間合掌屋分別展示著不同的內容。

其中還包含了現存最老的合掌屋之一(約建於18世紀中頃)。以及提供茶點供人小憩的合掌屋、展示著合掌造結構及更換屋頂影片的合掌屋、作為水車的合掌小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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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下來,白川鄉真的是一個自給自足的小天地。

居民們在這裡有著屬於自己建築,自己的生活模式,以及自己的默契,無一不使人神往。
用眼睛看的東西,一天二天看不完,十天半個月總是看得遍,然而用心去感受的這份平和,卻是說也說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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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阜雖然沒有我最喜歡的海,但是山裡面的這個小天地,倒也忠實地提供了避風港的功能,有時間的話,我還是會再來看看白川鄉在不同季節中的不同美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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